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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卫也把孜然用小磨磨好了,秦雷接过。潇洒地往肉串上,笑着对勾忌道:“你接着说。”
勾忌一拍脑瓜。不好意思道:“光想着吃肉串子,忘了说到哪了。”
“白孝节让我们帮忙。”俞钱轻声提醒道。
勾忌笑道:“哦对,那龟兹大王子名唤白孝节,母后早薨,他父王又娶了个小的。据称美艳绝伦。甚得老国王欢心。后来白孝节的后娘又生了个小王子,爱屋及乌之下。老国王便动了废立之心,想要立那小王子为储。但大王子已经颇有势力,老国王又恐国内生变,是以一直举棋不定。”
“白孝节害怕他老子加害,便带着一干部属到西边放牧。没多久,老国王死了,那王后便与宰相勾搭在一起,把小王子扶上了王位。”
勾忌笑道:“白孝节却不甘心,便想借我们的力量夺回王位。我们当时心道:就咱们这几个人,还能帮人家篡权却不想这龟兹全国一共五千兵丁,还都是土鸡瓦狗之辈。沈大人与我们几个一合计,约摸着这事要是成了,王爷交代的任务可就有谱了。”
秦雷手中的羊肉串已经变得色泽焦黄油亮,烤出来的羊油滴在木炭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那诱人地香气让周围的几个家伙开始魂不守舍起来。
秦雷把烤好地肉串方才边上的盘子里,自己先拿起一根,笑道:“吃吧。”得到王爷允许,几个馋虫上身的家伙闪电般出手,一人抢到几根,眨眼间,盘子里便空空如也。
几人从扦子上咬下块肉一尝,只觉得香辛热辣、肉嫩可口,还不腻不膻,再喝上一口热乎乎的马奶酒,身上三万六千个汗毛孔无一不舒服。不由一边点头连连、一边大口饕餮起来。
秦雷把活计让给秦卫,轻声指点他几句,便与众人回到篝火边饮酒。就着几盘爽口小菜,几人喝酒吃肉不亦乐乎。
待酒酣耳热之际,勾忌又接着讲到:“沈大人便与那大王子签订文契,待其复位后,龟兹军队要为过往商队提供保护,并且所收关税额度由咱们郡王府厘定,生生世世永不反悔。”
秦雷听了,赞许的望了沈青一眼,对一边笑眯眯听着地皇甫战文道:“沈青这条件提得漂亮,既为咱们打通了商道,又为将来暗中控制龟兹埋下了伏笔。最重要地是,还让人家感恩戴德。”
皇甫战文微笑颔首道:“草蛇灰线、缓转自如,沈大人颇有大将之风啊。”
沈青拱手谦虚道:“大人谬赞了。王爷时常教导我们,要从长远考虑问题。做符合长远利益地事情,并不是卑职有多大能耐。”
皇甫战文见他举止有度、神光内敛、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心道:这人比在北山牧场时却要长进多了,那时只是一味地沉默寡言,颇有藏拙的味道。不由暗暗将心中对沈青的评价提高一个档次。
这段插曲之后,勾忌继续讲道:“五月底,咱们跟着白孝节。趁着他们新君登基、举国庆典,攻进了龟兹的都城安西,把那宰相、皇后和小国王,一道成擒。白孝节也在那天登基,成了新任的龟兹国王。”说着叹口气道:“就是那么个小国家。在之后地一个月里,仅首都一地,被捕杀的贵族亲眷就多达七千余人,那王宫前的广场血流漂杵之后,竟然变成了红色,怎么刷都刷不掉。”
听着勾忌的描述。秦雷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战栗,心中寒冷道:“日后又有多少个七千人会死在我地刀下呢突然背上一暖,回头望去,却是沈青以为王爷被冷风吹着了,将一件大氅披在了他的肩上。
秦雷朝沈青笑笑,没有解释自己打颤的原因,对勾忌问道:“你们没有插手抓人吧”
勾忌恭声道:“那白孝节确实请求过几次,但沈大人说:我们帮贵国平叛。那是伸张正义,自然再所不辞。但国主既然已经掌握政权。我们便不便再干涉内政,以免贵国国民心生怨怼。龟兹国王见咱们态度坚决,这才自己去动手。”
秦雷笑道:“好在你们精明,没被人家当枪使了再当猴耍。”
皇甫战文也沉声道:“那什么白小姐九成九包藏祸心,想把这招人怨恨的事情交给咱们做。他自己好在一边装好人。一方面让龟兹国民记恨咱们。让咱们不能在那扎下根去,以免威胁到他的王位;另一方面。也趁机得到那些吓惊了魂的贵族地依附,让他的王位稳固。”
勾忌笑着拱手道:“将军英明,你跟沈大人说得几乎一模一样。”
皇甫战文转向秦雷,面色微微阴沉道:“这种忘恩负义之辈,惯会两面三刀,根本不是良伴,等过几年腾出手来,便引动沈大人的伏线,把他撵下王位去。”
沈青也点点头,拱手道:“属下附议。”
秦雷笑道:“此事不急,沈冰心里有个章程,慢慢布置着,等将来时机合适,犁庭扫穴也好、春风化雨也罢,都要一举而定才好。”
沈青拱手应下。秦雷又问勾忌道:“这龟兹国风物如何”
秦雷的手下都有一个好习惯,每到一处必先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气候地理勘查一遍,当然绘制地图也是少不了的工序。只见勾忌从腰间的牛皮包里取出一张手绘的西域地图,指着上面标有龟兹二字地地方,清声讲解道:“龟兹国,都白山之南百七十里,东去焉耆九百里,南去于阗千四百里,西去疏勒千五百里,都城方六里。胜兵者数千。龟兹国土产多稻、粟、菽、麦,饶铜、铁、铅、皮、铙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封牛。”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国家笃信佛教、奉其为国教。”
秦雷看着那标记着密密麻麻地名的图纸,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有心了。”说着对皇甫战文笑道:“这个国家出产的香料,在中原可是价比黄金,咱们只要守好这条商路,何愁没钱组建贰师”
皇甫战文也捻须赞道:“王爷高瞻远瞩,属下佩服。”说着喟叹道:“属下听勾忌一说,也对这西域悠然神往。等天下平定了,求王爷能让属下脱下戎装,向西边去走走瞧瞧。”
秦雷哈哈笑道:“更西边、更南边、更北边,更东边,都将是我们华夏子孙的生息之地。皇甫将军还是穿着戎装四处走走吧。”皇甫战文心中一动,面色严肃的拱手称是。
秦雷又笑着对沈青三个道:“你们这是做了张骞、班超那样的大事,别地不说,青史留名那是一定地。”三人自是笑开了怀。
秦雷又敬了三人一碗,这才让勾忌继续讲述他们地西域之旅:“我们又在龟兹待了十多天。见龟兹王已经掌握住局势,便拒绝了挽留,离了龟兹,继续向西面寻找疏勒国。”
“很多龟兹商人听说我们要西去,便纷纷带上货物,希望与我们结伴通行。有了龟兹人地向导和随扈。咱们终于学会了如何与大戈壁周旋,很少出现非战斗减员了。”说着微微皱眉道:“但从龟兹到疏勒的千里路途上,不时会遇到当地胡人的打劫,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一路下来。还是有百十个兄弟折在了戈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