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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昌刚要宣布表决开始,文明义又不紧不慢道:“在这之前,本官要确认一下诸位是不是都有投票资格”
下面议事们一脸好笑道:“来开会就要带着两证。这是我们王爷定下的规矩,任凭大人检查。”所谓的两证是代表议事身份的议事资格证和证明已经交齐本金的出资合格证。
又听到那四个字,文明义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冷声道:“诸位的资格本官不怀疑。但有一个人,本官却不是那么的放心啊。”
下面的议事们知道戏肉来了,北方佬要抛出杀手锏了,不由都静下来。等他出招。
文明义环视一下全场,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猝然一指二楼地一个单间,清声道:“就是他”
众人循着他的指向。回头向上望去,发现他所指的,竟然是甲字一号房的南方第一家。徐家。
这时文铭仁也来了劲。大声道:“徐老爷子。出来跟大家说说话,澄清一下吧。”
甲字一号房内一阵沉寂后。窗户被推开,须发皆白地徐昶微笑的站在窗前,俯瞰着下面的文氏兄弟,淡淡笑道:“小朋友,你聒噪什么啊”那神态、那语气,就像在跟自己的孙子说话一样。
文铭仁到了南方,就没遇到件顺心地事,全没了在京城呼风唤雨的本事,此时又被一个糟老头子羞辱,顿时恼羞成怒道:“老头,别看你现在欢实,待会有你哭的。”转头对文明义道:“大哥,把这老小子干的丑事公诸于众吧,让他再得意”
文明义心道,好好地质询,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泼妇骂街揭短了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时却要力挺小弟,他冷声对面色苍白地徐国昌道:“徐局正是徐公爷的子侄,定然不会偏帮本官这外人,所以请问徐局正,复兴衙门议事大会章程中,第七卷的名字是什么”
徐国昌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汗水顿时湿透了背部,感觉心脏都快要蹦出胸膛了,但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巧言令色,只得涩声答道:“出资卷。”
文明义沉声追问道:“这一卷地第七条怎么说”他昨日翻看地便是厚厚地议事大会章程,却是为今日做的准备。
“凡是出资人,以银钱出资地必须在一月内缴清所有认缴份额;以实物等非银钱资财出资的,可宽限一月,但必须遵循超值原则。”已经知道对方的伎俩,徐国昌反而冷静下来,此时急也没用了。
文明义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附录里怎么解释超值二字”
“出资实物的价值,要至少高于所抵金额一成。”
“正不愧是议事会的局正,对章程可谓是烂熟于胸。”先不咸不淡地称赞一句,文明义突然提高声调道:“本官问最后一个问题,本卷第十条又是什么内容呢”
徐国昌面无表情道:“出资不实者,诚信不足,不足与谋。是以虚报一成出资者,责令通报道歉,并于七日内缴纳虚报额十倍为罚金;虚报一成以上者,退还所交款项,取消议事资格,永不准入。”
“很好,请问贵家出资多少其中多少非银钱出资”
“一千二百二十五万两,其中有寒家的银洞沟矿山,作价三百二十五万两出资。”徐国昌一手操办此事,对此自然了若指掌。当时还怕出问题,把作价还压低了三成三。没想到,当时一念之差,竟酿成今日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家的银洞沟矿山真值这么多吗”文明义一脸不屑的问道。
徐国昌沉默了,他知道对方肯定有什么证据,所以他不能承认,但他更不能否认。一旦否认,徐家就要步胥家的后尘。落入万劫不复地境地,这是他,甚至是包厢里的徐老爷子,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文明义终于得意了,他
中一份文书,满面可恶笑容道:“诸位,本官这里有业司出具的鉴定文书,证明这个矿山的真实价值,仅值一百五十万。”
此言一出。楼上便传来砰地一声,一直面无表情站在包厢里的徐老爷子,直挺挺的摔倒了。幸亏身后家人扶住,才没有后脑触地。遭到二次伤害。
下面众议事一片哗然,转瞬便是死一般的沉寂,若那矿山真的仅值一百五十万两,那徐家就虚报了一百七十五万两。超过了一千二百二十五万两出资额一成四之多,足以让他们开革出议事会。
这样一来,一万地份额就变成了九千七,文家手中的五千份超过了半数他们都是人中俊杰。这个账还算得过来的。
几日来的激情与决绝,顿时变成了一个笑话,众人感觉力气被抽出身体。头颅都无法抬起。大堂中死一般地寂静甚至没有人出声指责罪魁祸首的徐家。不是他们不怪徐家,而是心都凉了。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这时,那一直鼓舞众人的柴世芳起身大喝道:“众位,我们王爷说过即使是死也要昂着头颅我们不能被北方佬看扁了。”此时此刻,再没有给对手留一丝颜面地必要。
厅里的众人听了,登时想起那位意气风发的王爷,那位为了南方甘愿承担一切艰难险阻的王爷,那位在北方佬面前永不低头地王爷,那位为了南方,最终倒在南方的王爷
众人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他们感到血液在燃烧,斗志在重燃,好吧,北方佬,这仗算你们赢了,但只要还有明天,我们就会继续为南方自强而斗争永不妥协
看到已经蔫了南方士绅,重新精神起来,文明义一阵不爽,又听那黑脸汉子说到那四个字,忍不住讥讽道:“此事大局已定,你们地衙门自今日起烟消云散,除非”
视线扫过众人,望着红通着眼地众人,他错把那种愤恨当成了弱者地眼泪。哈哈大笑道:“除非我们王爷死而复生”那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众人岂能听不出他语气中地讥讽之意,见他侮辱神圣,人们终于愤怒了,刚要不顾一切上前将其撕成碎片,便听到一个清朗而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得好你们的王爷死而复生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在最近惶惶不安的半个月里,众人最想听到的便是这个声音,所有人狂喜着往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面容俊朗,身材笔挺的戎装青年站在门口,样貌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但不怒自威的神情、高贵绝伦气质,以及那双星目中流露出的悲悯友善,却让人油然升起敬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