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酒——女儿红（1 / 2）
【天幕之上】沐春风嘴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浅笑，不疾不徐地说：“此次远渡重洋，既然得以奔赴那三蛇岛，必然要竭力多猎获些金线蛇返程。实不相瞒，为谋得踏入禁海的契机，这次给官家馈赠了相当可观的财帛。我们沐家，素来讲求利害权衡，从不会贸然投身入赔本的买卖。”
萧瑟目光如炬，神色笃定，沉声道：“行我与二位兄弟便助你一臂之力，获取蛇胆，除此之外的事，我们概不过问。但作为交换，你事后必须提供一艘快船供我们出海，七天后，我们定会按时折返，你的人务必在那儿静候。”
沐春风神色狐疑，眼中透着审慎，轻皱着眉发问道：“但若是七日期限已至，我在约定之地苦候，却始终不见诸位归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萧瑟坦然道：“若是七天后不见我们踪影，那艘船便任由你开走。”言罢，他微微前倾，注视着沐春风，““条件已明晰，究竟可否，还望沐兄给个痛快答复！”
沐春风嘴角一勾，爽快应道：“成交！”
萧瑟神色从容，顺势追问：“甚好，不知几日后能够扬帆启航？”
沐春风略作思忖，沉稳回应：“还需等上三天。待我把人手都召集齐，筹备妥当，咱们就即刻启程。”
“行，三天后准时碰面。”萧瑟言罢，身姿一转，阔步迈向舱外。雷无桀与唐莲也对着沐春风拱手告辞，而后快步跟上萧瑟的步伐。
“且慢。”沐春风语调上扬，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
萧瑟身形瞬间顿住，回过身来，眼神锐利如鹰，冷冷问道：“怎么，莫非要出尔反尔？”
沐春风脸上挂着看似亲和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探究：“在下不过是心生好奇。听闻雷兄内力雄浑，竟能令金线蛇闻风而避；唐兄更是在暗器一道造诣非凡，龙须针使得出神入化，堪称一绝。只是萧兄弟的能耐，沐某还未曾知晓，不知萧兄有何过人之处？”
萧瑟闻言，淡声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哦？”沐春风闻言，眉梢轻轻一扬，眼中满是质疑与好奇，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萧瑟。
萧瑟身姿笔挺，昂首回望，目光如利刃般犀利，说道：“但我这位两位兄弟皆以我马首是瞻。”言罢，他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十足的自信与威慑力问道：“如此，可还满意？”
沐春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很快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颔首道：“甚好。”
三人沿着船舷的阶梯缓缓而下，海风撩动着衣角。唐莲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低声问道：“沐春风应允得十分干脆，该不会包藏祸心吧？”
“放心，不会的。”萧瑟语气笃定，言简意赅。
雷无桀满脸好奇，大眼睛里写满疑惑，追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呀？”
萧瑟嘴角浮起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眼中透着洞悉世事的锐利：“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我见得多了去了。一个个自命风流，觉得自己胸襟开阔、豁达大度，我不过说了几句对海上奇景的憧憬，他就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什么都肯往外说。这人没什么心眼，骗他易如反掌。我甚至琢磨着，等返程之际，不妨从他手里多弄点银子花花。”
雷无桀先是下意识应和着，可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越想越觉着这话里有话。等听到“从他手里多弄点银子花花。”他才脑袋里灵光一闪，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瑟，质问道：“萧瑟，你当初对我，是不是也打的这种主意？”
萧瑟先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而后面不改色地回应：“那次是我判断失误，看走眼了，本以为你是故意扮作穷困潦倒，哪晓得你是真的一贫如洗。”
唐莲神色舒缓，微微点头道：“能落实出海的船就解决大问题了。要是按之前打算，偷偷摸进官船里头，再半道上把船抢过来，那阵仗太大，麻烦可就多了。”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穿梭在街巷中，很快又回到了人声鼎沸的渔市。
此时，珍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摊位前，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看到他们，珍珠眼睛陡然一亮，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激动地蹦起来问道：“雷无桀，那什么，你们仨差事儿敲定了没？”
“差事？”雷无桀微微一怔，脑海瞬间反应过来，忙不迭应道，“对对对，成了。”
这时，唐莲转头看向珍珠，温声询问：“珍珠姑娘，那条鱼你可有留着？”
珍珠眉眼带笑，伸手指向一旁的木盆，轻快说道：“呐，专门给三位剩下的。”
唐莲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提议道：“那今夜便炖上一锅鱼汤，如何？”
“好呀，去我家做吧，我家厨具齐全。”珍珠脸上洋溢着热情与期待。
萧瑟目光在雷无桀身上稍作停留，随后颔首，应道：“既然姑娘盛情相邀，哪有拒之不去的道理，你说是吧，小夯货？”
雷无桀的注意力全在鱼汤二字上了，整个人两眼放光，点头道：“嗯嗯。”
一行人踱步至城内的曲折小巷。残阳如血，渐渐没入地平线，暮色笼罩大地。家家户户的烛火逐一点亮，昏黄的光晕给古朴的巷子蒙上一层暖纱。烟火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醇厚的饭菜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瞬间勾起心底的眷恋。
“突然好想雷家堡。”雷无桀轻嗅着空气中的香气，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怅惘，低声呢喃。
萧瑟问道：“为何？”
雷无桀坦言道：“我爹娘走得早，姐姐又在雪月城，什么是家的感觉，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雷家堡能感受到一丝丝家的温暖。”
萧瑟闻言，微微一怔，脸上冷峻的神情瞬间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几分真诚与愧疚说道：“对不起啊，或许是你太乐观，我都忘了你身世凄惨了。”
雷无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伸手挠了挠头，洒脱地摆摆手说道：“想不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萧老板也会道歉，真是稀奇！嗐！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提一嘴，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人没那么多愁善感，过去的都过去了。再说了，现在有你们陪着我，可比我一个人瞎闯荡有意思多了，这就挺好。”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萧瑟的后背，脸上的笑意愈发爽朗，仿佛刚才那丝怅惘从未出现过，又恢复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模样。
“就是这儿啦。”珍珠来到一扇略显破旧的木门前，抬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屋内一片昏暗，几缕微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珍珠脚步轻快，如同一尾灵动的小鱼，迅速奔进屋内。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支蜡烛匆匆走出，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熟练地将蜡烛凑近院子里悬挂着的灯笼，火苗跳跃，灯笼被点亮。
雷无桀环顾四周，只见院子虽然面积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处角落都透着主人家的用心。他不禁感到十分惊讶，转头看向珍珠，好奇地问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珍珠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阿爹这几天到海市府做工去了，至于我娘，在我年幼时就离开了。不过我表哥家就在隔壁，我偶尔会过去搭伙吃饭。”
萧瑟目光打量着四周，神色淡然，评价道：“地方虽不大，倒也收拾得清清爽爽。”说罢，他走到一旁的凳子前，优雅落座。
珍珠关切地看了看众人，开口提议：“近来气温下降，外面怪冷的，不如你们到屋里坐吧，也暖和些。”
唐莲看着盆里头活蹦乱跳的青斑鱼，舔了舔嘴唇道：“不用了，来这儿已经很叨扰了，就在这儿支个炉子，正好炖鱼汤，这鱼新鲜着，熬出来肯定鲜美。”
“成！”珍珠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地朝厨房走去，唐莲快步跟上，准备进去搭把手。
萧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凑近雷无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依我看，这珍珠姑娘多半是对你芳心暗许了。”
雷无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着急反驳：“事关女子名节，萧瑟，你快别瞎说了！人姑娘才同我见过几回，哪能就对我芳心暗许？”
萧瑟抬眸，目光带着探究：“你和若依初见时，又了解她多少？”
雷无桀顿时语塞，脑海中浮现出和叶若依相遇的画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