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暗流涌动(2 / 2)
随即,他的目光望向了蔡京、赵挺之、刘正夫等人。他其实心中早知晓,这些手段,乃是蔡京等人为打压武植和阻止武植在江南实行新政所为。
虽说赵佶很愿意看到朝堂之上群臣相互斗争,可蔡京等人此次损坏了税收,无疑让赵佶颇为不满。
蔡京、刘正夫等人听了心中一惊,迎着赵挺之那凌厉的目光,脸上赶忙低下头,只得强装镇定。
但赵佶也并未对几人做出处罚,只是轻叹一声:“诸位爱卿皆是我朝中重臣,万万不可损坏我大宋朝廷利益,否则朕定当严惩不贷。”说罢便结束了朝会。
西北,京兆府校场上,三百陌刀手齐声断喝,寒光劈开西北凛冽的晨风。武松突然按住将领正要挥下的令旗:“且慢!”
他大步走到阵前,手指抹过前排士兵的刀刃,“这陌刀开刃角度不对。”
那将领脸色一变,却见武松已经举起那柄陌刀:“陌刀当如门板直劈,这刀刃弯成弧月形,倒像是西夏人的泼风刀。”
他转身望向瑟瑟发抖的军器监丞,“上月拨来的三千柄陌刀,都是这个制式?”
“都...都督明鉴!”监丞扑通跪地时,西北天际正滚过闷雷。
武松解下猩红披风扔给亲兵,露出背后那对镔铁雪花戒刀:“今夜本督要亲自查验所有军械库房,少一柄陌刀,就拿你的脑袋补上!”
江南西路,洪州府衙前,三百佃户举着“与民争利”的素布横幅。八十岁的顾老太爷拄着沉香木杖,腰间金鱼袋在秋阳下熠熠生辉。宗泽盯着那个五品以上京官方可佩戴的饰物,脸色冷笑。
“宗大人请看这份邸报。”这时,下属递来的公文盖着户部朱印,“朝廷明令江南新政暂缓,说是要等三司会审......”
“放屁!”
宗泽的佩剑哐当砸在青石板上,“朝廷之中有相爷在,怎可能会下如此公文!”
他突然瞥见人群中有个戴幞头的书生正在速记,腰间露出半截鎏金狼毫——那是翰林院特供的“紫霜笔”。
汴河边的武府的书房中,武植正与钱即对弈。黑子落在“天元”位,棋盘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
“江南西路茶税已收八十万贯。”
钱即将算盘推到一旁,“但各地常平仓存粮少了三成。”
“有人要制造饥荒。”武植白子封住黑棋气眼,缓缓开口:“看来得让郭逢派出刑部干吏彻查两荆两江漕运。”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信鸽脚环里塞着两张字条:西北军械有异,江南公文被篡。
花荣按剑而入时,正看见武植将两张字条投入香炉。青烟缭绕中,他的手指划过《武经总要》某页。
翌日,五更天的紫宸殿笼罩在秋雾里,武植抚过袖中那份还带着墨香的《两税法疏》,抬头望见蔡京正与韩忠彦在丹墀旁耳语。晨光穿透云母屏风,在汉白玉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恍若一张巨大的棋盘。
“官家驾到——”
赵佶揉着惺忪睡眼落座。“江南税改之事,诸卿可有定论?”赵佶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韩忠彦率先出列,象牙笏板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祖宗税制沿用百年,岂能因武相爷一念而改?老臣恳请官家三思!”
武植不紧不慢展开奏疏:“元符三年,苏州上等水田亩产三石,如今只剩一石二斗。臣请陛下过目江南七十二县田契——”
他抖开三丈长的绢帛,密密麻麻的红指印像渗血的伤口,“七成田地挂名在八百户官绅名下!”
蔡京突然轻笑:“武相爷莫非忘了,这些官绅多是进士及第的士大夫?”
他转身向御座行礼,“官家,当年王荆公变法祸乱朝纲,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啊。”
殿中忽然响起算珠声。钱即捧着檀木算盘出列:“元佑年间江南岁入两千四百万贯,去年仅余一千二百万贯。按此推算,十年后国库将无力供养禁军!”最后一颗算珠撞在铜梁上,余音震得梁间尘埃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