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母亲真的是被战玉容害死的(2 / 2)
孟春将饴糖小心翼翼的放在口中,甜味瞬间蔓延口齿,也化去了这么多年的酸苦。
哽咽道:“小主子,奴婢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死也瞑目了。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温宁张开手,试探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莫说傻话,如今我们相逢,我便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孟春郑重的点着头,“小主子说的对,孟春要好好活着,孟春还要照顾小主子一辈子呢!”
温宁等她情绪稳定了些,这才问起当年的事。
孟春枯瘦指尖抚上雕花窗棂,凝望厚重窗纸的瞳孔渐渐失了焦距。
泪珠滚落溅湿青灰衣襟,喉间溢出的呜咽似裹着深秋里的寒风:“那年的春末夏初,主子挺着八个月的身子跪接圣旨,金线龙纹绢帛上字字透着尊荣盛宠,若得明珠入掌,即封世子承祧;若诞皎月临凡,便赐郡主之尊。”
窗外的风吹动窗棂发出咯吱的声响,却盖不住她愈发凄厉的尾音:“墨氏子嗣单薄,宗室玉牒里竟连个帝姬名讳都寻不见。那日,太医院首例行来把平安脉,连道三声‘千金之喜’,陛下竟另赐鎏金诏书要认作小主子为和硕螟蛉女!”
她忽地摸着那褪色的窗纸,指节不住的颤抖,“整座王府都在为未出世的小主人感到高兴,可偏偏即将临盆那几日,唐家大爷剿匪时被围杀,二爷临阵脱逃,下落不明,唐府三十八口人脖颈悬着白绫,整整齐齐吊在唐家大院内。”
孟春紧捂着自己的心口,枯槁的身体缓缓弯了下去,她另一只手拄着西窗下的长桌,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桌子上,洇出一朵朵似染了血的花。
“太妃下令务必要将此事瞒下,可是唐家却来了人,将噩耗告诉了主子,我和秦嬷嬷都被支开,是我们对不起主子,我们若是一直陪在主子身边,战氏那个妒妇就没机会趁虚而入……”
温宁神色一凛,星眸里似粹了冰碴,“果然和她有关!”
“我和秦嬷嬷回来时,找不见主子,秦嬷嬷先一步去问了门房,才知道主子神色慌乱,独自出府了。我去通知太妃,就这岔口,秦嬷嬷追主子去唐府的路上失踪了,而后我也被战氏拦住,发卖给了人牙子。”
温宁握着她的手,“当年,你去求见太妃,太妃可知道些什么?”
孟春仔细回忆着,缓缓的摇着头,“太妃好像并不知情。奴婢也是被战氏发卖时,战氏以为我必死无疑,才敢告诉奴婢说是她找人冒充的唐家人来通知的主子。”
“那唐家二舅呢?后来可有找到?”温宁紧张的问道。
孟春越想越头疼,突然俯下身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不安的喊起来:“都死了!都死了,唐家没人了……没人了……”
墨云稷推门的力道震得门扉重重撞在墙上,墙角挂的灰网被气流掀得剧烈飞起,他目光如刀扫过屋内每个角落,确认温宁和孟春都没有危险后才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温宁身上。
她单薄的身体紧绷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泪水浸透的眸子里翻涌着恨意与剜心之痛。
温宁仰着头望着她,那双如星子般灵动的眸子此时溢满了痛苦的泪水,“我母亲真的是被战玉容害死的,那夜,让她一刀毙命,没能让她尝尽痛苦与绝望,终究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