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恶灵的手段（2 / 2）
紧随其后，其他士兵也迅速散开，他们彼此之间无需多言，多年的协同作战早已让他们形成了默契。
一队士兵紧跟领头者，正面追击；另外两队迅速向两侧迂回，依照侦察兵提供的地形寻找在前方围堵的地点，试图形成包围之势。
在这股肃杀之音的前方，维塔莉娜正竭力保持着高速移动。
断裂的钢筋，散落的瓦砾将这座地块被摧毁的部分构成一座天然的迷宫。
黑马凭借种族特性，灵活地穿梭在废弃的建筑残骸之间，每一次跳跃，每一次闪避，都经过辅助AI精确的计算，以便最大程度地利用地形优势减少体力消耗，恶灵则是时不时在语音里提醒追击部队的位置。
“保持速度，和我预料的一样，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你。”通讯频道里，恶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冰冷而平静的语调，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根据莱茵生命的资料显示，这支部队曾经和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有过交手，看来这些五大三粗的乌萨斯人还是从你们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维塔莉娜在高速移动中微微皱眉。
银枪天马？那个以迅捷和优雅着称的卡西米尔骑士团精锐？莱茵生命的情报网还真是无孔不入，连这种细枝末节的战例都记录在案。
不过，将她和那些天马骑士相提并论，是不是有点抬举她了？虽然她也擅长速度，但更多的还是依靠血脉中梦魇一脉所蕴含的爆发力，和优雅什么的，大概没什么关系。
“可我不是银枪天马。”维塔莉娜喘息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她躲过一根突然从侧面射来的弩箭，箭矢钉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乌萨斯人的攻击越来越密集了，显然，对方已经适应了她的速度，开始预判她的行动轨迹。
“……这样啊。”通讯频道里，恶灵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再次响起，语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前面路口左拐就是目标地点了，拖住他们，等我的信号撤出战场。”
“目标地点？”维塔莉娜一边加速，一边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前方是一个岔路口，左侧的通道更加狭窄，堆积着更多的碎石和断裂的管道，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维修区。
这种地方，确实适合拖延时间，但也很容易被堵死。“你要我去那种地方拖住他们？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
“如果你连这点时间都拖延不了，那我也只能重新评估你的价值了。”恶灵的回答依旧简洁而直接，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维塔莉娜嘴角微微抽动。价值评估？这还真是和莱茵生命类似的风格，恶灵如果入职莱茵生命，恐怕会如鱼得水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调整呼吸节奏，将喷气术式的功率再次提升，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左侧的通道。
“追上去！不要让她跑了！”身后传来乌萨斯士兵急促的呼喊声，以及更加密集的破空声。
另外一边，b区残存建筑群的最高处，黑色兜帽遮掩了少女大半的面容，她病弱的身躯倚靠在断裂的楼体边缘，两条纤细苍白的腿悬在半空来回踢动，好像现在身处的不是随时会爆炸的切尔诺伯格，而是阳光明媚的汐斯塔海滩。
恶灵小姐左手握着一部改装过的乌萨斯民用通讯终端，屏幕光芒映亮了她嘴角一丝天真烂漫的笑意，指尖轻点，拨号界面上，通讯请求正在发送向一个特定的号码。
“您好，请问是乌萨斯尊贵的鲍里斯伯爵阁下吗？”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在市政厅等待消息的鲍里斯手中传出，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甜腻，仿佛在询问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
“先别急着开口，让我说完，我这里有一笔您绝对会感兴趣的交易。”
尾音拖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快，如同孩童在玩弄着精巧的玩具，而她口中的“性命”，却如同最廉价的货物般被随意叫卖。
站在恶灵不远处的金时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背脊瞬间窜过一阵寒意。
“……你是那个间谍吧？”鲍里斯的语气沉稳下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确认房间内只剩自己一人，隔音措施也已启动，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还以为你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藏起来，没想到竟然敢主动联络我。”
“我还以为以伯爵阁下的脾气，发现自己被间谍盯上，会立刻下令追踪信号源，将我直接逮捕呢。”通讯器那端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轻松愉快的游戏，而并非是与一位手握重权的贵族进行秘密通话。
“如果你害怕被追踪，就不会用这个号码打给我。告诉我，虫豸们，你们究竟从石棺里发现了什么？别想着跟我绕弯子，我的耐心有限。”鲍里斯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要按照恶灵的想法走的意思。
“咦？伯爵大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恶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故作惊讶的意味，拉长了语调，像是在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还以为，比起虚无缥缈的‘石棺秘密’，您会对我说的那笔‘交易’更感兴趣呢。毕竟，那可是关乎您麾下士兵性命的大事。”
“少跟我打马虎眼。”鲍里斯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开始显露，“第三集团军的精锐士兵，各个都身经百战，不是可以随意拿来交易的货物。如果你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次通话就到此为止了，洗干净脖子，也许你被押送到我面前的时候，还能祈求我饶你一命。”
“嚯呀，伯爵大人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恶灵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好吧，满足一下您的好奇心也无妨。关于石棺嘛……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我们从里面找到的，只有空气而已，或者说，是比空气还要空虚的东西。”
“空无一物？”鲍里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语气也变得冰冷了几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鬼话？莱茵生命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渗透进切尔诺伯格，难道就是为了挖掘一个空箱子？”
“信不信由您咯，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恶灵的声音依旧轻快，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说了，这次联络您，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石棺。当然，如果您坚持认为石棺里有什么惊天秘密，我也不会阻止您的想象力。毕竟，想象力这种东西，有时候比真相本身更有价值，不是吗？”
鲍里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恶灵话语中的真假。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交易？直接说重点，我没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鲍里斯的语气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不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才像个爽快人。”通讯器里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如同风铃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恶灵”的声音变得清晰而认真，“很简单，我要和您交易的，是整个北风突击队的性命。”
鲍里斯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住，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想耍什么花招？”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北风突击队，那可是乌萨斯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她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谈论他们的性命，简直是狂妄至极。
“别这么紧张嘛，伯爵大人。”恶灵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却更像是火上浇油，“在对付这支精锐部队的立场上，我们应该算作盟友，不是吗？不然您也不会费尽心思，让忠诚于您的军警们，在中层的燃料管道里，把他们的工兵全部杀死了。”
鲍里斯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后脑勺。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甚至动用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
这个间谍，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她的情报网究竟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鲍里斯的语调依旧平稳，努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什么燃料管道，什么工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废墟之上，恶灵轻巧地转动着手中的平板，屏幕上，监控画面清晰地呈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身穿工程制服的乌萨斯人，神情冷漠地将穿着军服的同僚，毫不留情地推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火光映照着他们麻木的面孔，如同地狱的使者在执行着残酷的刑罚。
她饶有兴致地啧啧两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哎呀呀，伯爵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恶灵的语气夸张地拔高，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像是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明明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您怎么就能说不知道呢？还是说，需要我把这份录频文件发到您的邮箱，您才会想起来做了什么？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我现在能看到北风突击队的指挥所，你说，我直接去找他们的指挥官怎么样？如果对方知道你在背后将他们的工兵杀死投入火焰……”
恶灵故意停顿，尾音拖长，像是在品味着即将到来的混乱。
“故事的发展一定很精彩吧？”
鲍里斯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看出来你和这个将军不对付，我对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没有兴趣，”恶灵轻快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如果你们能让我们安全撤出这座城，我可以让手下的人配合你，将这支北风的名号彻底粉碎在燃料管道的爆炸中……”她轻轻挽起耳边的发梢，目光投向远处被大火映红的夜空，“想想看，伯爵大人，北风突击队，这支乌萨斯的骄傲，竟然是被一场‘意外’的燃料管道爆炸摧毁的，而且，还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工兵操作失误，导致了这场悲剧。多么讽刺，多么令人惋惜？到时，舆论会怎么评价那位将军呢？他精心部署的王牌部队，却因为一场低级事故而全军覆没，啧啧，这可比任何政治斗争都更具杀伤力吧？”
“当然，如果您觉得北风突击队的名号比您的政治前途更重要，那当我什么都没说。您完全可以继续装作不知情，然后眼睁睁看着我把这份‘证据’送到那位将军的手中。到时候，您要面对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来自我的‘威胁’了。”
鲍里斯沉默了，房间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恶灵的话，字字诛心。
如果这份录像曝光，他不仅会失去一切，甚至可能身败名裂，被钉在耻辱柱上。
而恶灵提出的“交易”，无疑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你……你能保证做到？”鲍里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保证？”恶灵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伯爵大人，您是在和我谈‘保证’这种天真的东西吗？我们现在是在进行一场交易，一场你情我愿的合作。我提供情报和协助，你提供安全撤离的便利。至于‘保证’，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让这场‘意外’看起来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相信，这只是一场不幸的事故。当然，前提是，您也要展现出您的‘诚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