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提线木偶(12)(2 / 2)
亨利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他低头看着叶莲娜,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莲娜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手包里取出两个试管,一个装着暗红色的血液,另一个是淡黄色的尿液。试管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我的血样和尿样,明天你帮我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咱们都放心。”
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在方向盘上泛出青白。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雨刷器的“咯吱”声和叶莲娜轻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突然,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叶莲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伸手将试管小心地放进手包,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的,”她轻声说,“所以我需要你明天帮我把这些样本送到医院去。”
亨利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低头看着叶莲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阿鲁多那张阴鸷的脸。他知道,只要把这两管样本交给阿鲁多,就能免除几天的利息。但一想到叶莲娜可能真的怀孕了,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当。
他的喉结又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急促而杂乱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放心吧,”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我会处理好的。”
叶莲娜满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凉刺骨,仿佛带着北极冰川的寒意,与车内弥漫的情欲气息形成鲜明对比。“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她说,“你总是这么可靠。”
亨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一方面,他深爱着叶莲娜,想要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另一方面,他又被赌债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考虑用叶莲娜的样本去抵债。
叶莲娜坐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她将金色的长发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每一根发丝都被她精心梳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的动作轻柔而从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要去皮特那里拿药了,”她轻声说,“他应该已经把药准备好了。”
亨利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嫉妒如同毒蛇般在他心中蔓延。他知道皮特是叶莲娜的男朋友,虽然他也知道叶莲娜只是拿皮特当舔狗,但心中的嫉妒却无法抑制。
“你一定要去吗?”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莲娜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只是去拿药而已,”她说,“不会让他做什么的。”
她俯身轻吻了一下亨利的额头,然后打开车门,消失在雨幕中。亨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亨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痉挛般抽搐,雨刷器的节奏与他紊乱的心跳形成荒诞的共振。当阿鲁多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出现在车灯投射的光晕中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部扭曲的默片——黑帮老大夸张的肢体动作在暴雨中显得滑稽又恐怖,他张开双臂的剪影如同一只巨型蝙蝠,阴影笼罩了整个车顶。
“小亨利~”阿鲁多拖长的尾音混着雨声,像生锈的剃须刀刮过玻璃。他的皮鞋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鳄鱼皮手套在车灯下泛着油腻的光。当他伸手叩击车窗时,金属戒指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亨利的太阳穴上。
亨利机械地按下按钮,车窗降下的瞬间,混着铁锈味的雨水灌进车厢。阿鲁多的古龙水味与腐尸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后的手下们举着棒球棍,棍头的铁钉在闪电中折射出冷光。这些铁钉曾在三天前深深扎进一个赌徒的膝盖,亨利至今记得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看到你拿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阿鲁多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亨利颤抖的睫毛。他的单片眼镜在雨幕中泛着幽蓝的光,镜片后的瞳孔分裂成爬虫类的竖线。“这个星期的饮料——”他的手指在试管上敲出淫秽的节奏,“你还没给我呢。”
亨利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烧红的炭。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手下抢走叶莲娜的手包时,金属搭扣崩开的声响像极了骨裂的脆响。阿鲁多捏着试管对着车灯,那液体样本在玻璃管中折射出浑浊的光晕,宛如某种古老的炼金液体。
“啊——”阿鲁多突然发出陶醉的叹息,舌尖灵巧地卷起一滴准备送检的琥珀色液体。他的喉结夸张地上下滑动,喉管里发出类似猫科动物进食的咕噜声。“还是叶莲娜的味道最棒。”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舌尖扫过嘴角残留的液体,“带点绝望的甜味。”
亨利的胃里翻江倒海,胃酸灼烧着食道。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阿鲁多的指甲上——那是精心修剪的杏仁形,甲面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
“哈,想不到吧?”阿鲁多突然掏出一份文件,在亨利面前晃了晃。雨滴打在纸张上,晕开“李玄”两个字的油墨。“上次的血样和尿样我没喝,结果放在黑市一查——”他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器官匹配度数据,“叶莲娜的心脏和那位首富的匹配度高达97.3%!”
亨利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他的视线模糊了,脑海中闪过李玄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笑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曾出现在《庐州日报》头版,标题是《末世巨鳄的慈善帝国》。
“只要你点点头,”阿鲁多的手指突然捏住亨利的下巴,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二百万庐州币,加上你欠我的所有债务一笔勾销。”他的呼吸带着尿液的臊味,“当然,叶莲娜会‘自然死亡’的。”
雨水顺着亨利的后颈流进衣领,他的脊椎仿佛结了一层冰。他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幕:阿鲁多将一个少女的肾脏浸在福尔马林里,哼着《野蜂飞舞》的调子,用银质吸管啜饮她的血。
“我……”亨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的视线落在阿鲁多的领带夹上——那是一枚镶着碎钻的“β”形徽章,与三天前碾压变异老鼠时留在铁栅栏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阿鲁多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张开双臂。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流成瀑布,在他脚边形成暗红色的水洼。“考虑好了吗?”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想让叶莲娜成为富豪的续命工具,还是让她成为街头的无名尸体?”
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后腰的枪套。那是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17,枪管上刻着叶莲娜名字的缩写。三个月前,他用这把枪杀死了一个试图非礼她的醉汉,子弹穿过那人的心脏后,他从一个司机变成了叶莲娜的入幕之宾。
就在这时,阿鲁多的手下突然用棒球棍砸碎了后挡风玻璃。玻璃碎片如雪花般飞溅,亨利的倒影在破碎的玻璃中分裂成无数个扭曲的影像。他看见自己的瞳孔里映出阿鲁多的笑脸,那张脸在雨幕中逐渐模糊,最终变成了皮特·弗杜贝尔格的脸——那个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此刻正站在雨夜里,用银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亨利的声音颤抖着,“我需要时间考虑。”
阿鲁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在停车场回荡。他的手下们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没时间了,小亨利。”阿鲁多突然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阴鸷如蛇,“要么现在点头,要么现在死。”
亨利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叶莲娜站在雨幕中,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答应你。”
阿鲁多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