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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超大魏精锐甲胄所用的钢锭就这么被秦国随意的扔在地上!”
“若是将地上这些钢锭都收集起来,足够为秦国锻造出百万精锐所需的重甲利刃!”
“但它们却只能被扔在地上,被扔在地上!”
“如此精钢都被随意处置,天知道秦国将士们所用的钢料会有多精良!天知道秦国拥有几百万套甲胄兵刃!”
“如此强敌,吾何以抗?魏可以抗?!”
什么万乘之国、什么披甲雄师,在这些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钢锭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魏增很清楚,十名无甲将士也难以匹敌一名皮甲将士,五名皮甲将士也难以匹敌一名重甲将士。
魏增都不需要知道秦国用于为将士们锻造甲胄的钢锭有多精良,因为魏增很清楚,只要秦国将地上散落的这些钢锭都收集起来锻造成甲胄兵刃,哪怕魏国尚未亡、秦魏再战一场,等待魏国的也必定会是一场惨败!
这还怎么打?
这根本没法打!
八年前的魏增怨天尤人,以为魏国之亡皆是因秦国明攻赵而实攻魏,魏增中了秦国的奸计。
而今日的魏增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魏国,亡的不冤!
熊负刍嘴角勾勒出一抹嗤嘲:“懂得?”
“魏兄根本不知道某究竟为何不再坚持!”
“魏兄可敢与某同往咸阳城?”
魏增缓缓起身,声音沙哑的说:“吾不惧死,又何惧往咸阳城!”
熊负刍嘴角的嗤嘲和自嘲之色更盛:“有些事,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
熊负刍和魏增同上一车,沿着咸蓝大道一路急行,于傍晚时分便抵近了渭水河南岸。
魏增本以为他需要跨越渭水河才能抵达咸阳城,但当马车转过一座山坡,一座高约三丈、外表呈黑灰色的建筑却突兀的撞入了魏增眼帘。
魏增目露嗤嘲:“秦王政竟是在渭水河南岸修筑了角楼?”
“这角楼是在提防谁人?”
“莫非是长安君乎?!”
“长安君率军攻灭我大魏之际,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步信陵君之覆辙乎?!”
熊负刍面色已有些微红,却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嗤笑道:“魏兄莫急,继续看。”
无须熊负刍提醒,魏增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
马车继续前进,遮挡视线的山坡又落后些许,便露出了另一座同样高约三丈、外表呈黑灰色的建筑,而后是第三座、第四座,以至于连绵成片!
山坡徐徐后退,就如同卷轴的天杆一般徐徐拉开,令得景色逐次落入魏增的视界。
魏增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双眼不自觉瞪的更大了几分,终于惊觉这些建筑根本不是角楼,而是聚于一处的坊舍!
一条条宽阔平直、由水泥铺设的道路将一座座坊舍分隔开来,将整座城池梳理成为四四方方、横平竖直的模样。
画卷越是拉伸,房子的高度也就越高,直至高达五丈有余乃止。
而在一座座高大房屋之间,一道高约六丈的城墙突兀矗立,但即便是有城墙阻隔,魏增依旧能越过城墙看到那比之城墙还要更高几分的瓦当飞檐!
魏增呵了一声,酸溜溜的说:“今大战初毕,秦王政便已筑成如此雄城。”
“倒是难为了秦长安君,在秦王政于朝中如此劳民伤财的情况下依旧能为秦王政统一天下!”